美国前气候变化特使 、威廉与佛洛拉·休利特基金会环境项目主任乔纳森·潘兴在线上接受中新社记者采访时直言:毫无疑问 ,如果美国和中国不能在气候领域上相向而行、采取行动,我们就无法解决这一全球性问题 ,双方应携手继续合作、向前迈进 ,而这就需要美中两国达成共识 的能力 。
“最重要的 是达成行动 的协议”
“但我不认为在合作过程中 ,美中两国会做同样的事情,因为两国有不同 的制度、不同的优先事项 ,排放本身也来自经济领域的不同部分 ,但最重要的是达成行动的协议 ,然后迅速落实。”潘兴说。
谈及如何平衡能源转型和实现经济增长,潘兴表示,各国都希望有足够的能源供应来实现经济增长,确保运输 、热力 、电力等基础设施运转良好。具体来看 ,在能源供应方面,75年前美国还远没有达到今天 的水平,50年前中国也还远没有达到今天的水平,但两国现在都为其公民 、企业提供了用电机会 。尽管目前两国能源用量仍在增长 ,但获取能源已不再是两国 的优先事项。
“能源 的高效使用”
他进一步称 ,目前需要思考的问题关乎“能源的高效使用”,也关乎“国家发展经济 、创造财富方式 的转变” ,中国在发展道路上处于一个和美国不同 的位置,中国在保证能正常获取能源的情况下,传统的基础设施不用全部替换,但也正在寻找一种与过去不同 的经济增长模式,核心就在于同样追求增长 ,但消耗 的能源却要少得多 。
“未来不 是过去 。”潘兴称,中国的发展已将环境作为一个新的考量因素加入其中,中国领导人高度重视生态环境保护 ,也强调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,这促使各方思考循环社会和循环经济 的结构 ,对空气质量、水质量 、建筑环境和自然环境质量给予了更高的重视 。
“在某种程度上 ,当我们在分析我们想要什么样的能源系统时,也会把环境纳入考量之中。”
东西问·人物丨《呼啸山庄》译者,百岁杨苡走了****** 中新社北京1月31日电 题:《呼啸山庄》译者,百岁杨苡走了 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 宋春丹 2023年1月27日晚 ,杨苡去世 ,享年103岁 。 杨苡的书房里,挂着自己17岁时 的照片 。德国作家安娜·西格斯曾写过一部小说《已故少女的郊游》,杨苡常开玩笑地对望着这张照片 的朋友说,其实这也是个“已故少女”。 这位“已故少女”、本名杨静如的《呼啸山庄》译者 ,已经走了。 在生命最后一年里 ,她每天仍在看报看新闻看电影 ,听喜欢 的老歌 。她喜欢听一首美国乡村歌曲《你是我 的阳光》,每次她念出歌名 ,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自信的生命力 。 翡翠年华 杨苡最喜欢讲述童年和少女时代 的故事 ,一度想将这段生平写成回忆录 ,命名为“翡翠年华” 。 1919年,她出生于天津一个大家族 ,父亲杨毓璋 是中国银行行长 ,家有两位夫人、一位姨太太 。虽然女儿出生两个月他就病逝了 ,但留下了可观遗产 。 杨苡从小就很黏哥哥杨宪益 ,最爱跟在后面去逛书店。哥哥出去都是前呼后拥,看中了什么吱个声,佣人就上去付钱 ,大包小包拎着。杨苡每逢想要书 、玩具或别 的什么 ,就在后面拉拉他的衣服 。杨宪益对这个小5岁的胞妹特别好,总 是有求必应,对佣人吩咐一句“要这个” ,就全解决了。 杨苡15岁时,杨宪益给她看了刚问世的《家》 。她觉得巴金写的《家》和自己家很像 ,祖父都在四川做过官 ,都有老姨太 。也 是在杨宪益 的建议下,1938年,她南下昆明求学 ,进了西南联合大学。 她前一年从天津中西女中毕业后保送南开大学中文系,因此进西南联大算是“复校生”。沈从文说中文系那些线装书会把她“捆住”,她听从建议进了外文系 。 在巴金介绍下,杨苡在天津时认识了在南开中学教英文的李尧林 。杨苡曾与他相约昆明见,但在巴金的大哥自杀后担负着养家重任的他最终没有出现 。 杨苡参加了穆旦 、林蒲等人组织的高原文学社,在一次活动上,“穿一件黑底小花 的旗袍,外罩红色毛衣 ,美极了” 的她吸引了学长、年轻诗人赵瑞蕻 的追求 。1940年 ,两人结婚 。 1941年,22岁 的杨苡和丈夫赵瑞蕻在西南联大。受访者 、杨苡女儿赵蘅供图她给李尧林写了一封信,说“你让我结婚,我听你 的” ,此后两人很长时间没再通信。后来他回信说:“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们又能安安静静地在一起听我们共同喜爱 的唱片 ,我这一生也就心满意足了。” 1945年 ,李尧林病逝。这让杨苡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心被撕裂 的感觉 。多年后 ,她在《梦李林》(李尧林笔名李林)中写道 :“好像曾有个人走进我 的心里 ,点亮一盏灯 ,但没多久 ,又把它吹熄 ,掉头走开了!” “只有这个本事来表示我们并不屈从” 20世纪50年代初,生活曾 是安定而美好的。南京大学迁到鼓楼一带后 ,买下了附近一些房子分给教职员 。赵瑞蕻分到了一座两层小洋楼的一层 。 1953年,高教部派赵瑞蕻去东德莱比锡 的卡尔·马克思大学任访问教授,教中国文学 。得知孩子不能带去 ,杨苡就留了下来 。 那几年杨苡不上班,在家里译书,履历表中填的职业是“自由翻译工作者” 。就在这里,她完成了经典译作《呼啸山庄》 。 她在中学时代就看过《呼啸山庄》改编 的美国原版电影《魂归离恨天》 ,1943年在中央大学外文系借读时在图书馆读到了原作。此前 ,梁实秋曾翻译过这部作品 ,定名为《咆哮山庄》。梁实秋英文水平超一流 ,但杨苡总觉得译名不妥。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一阵疾风呼啸而过,雨点打在玻璃窗上 ,宛若凯瑟琳 的哭泣。灵感突然从天而降,她兴奋地写下“呼啸山庄”四个大字。 1955年6月 ,《呼啸山庄》由巴金 的平明出版社出版,极受欢迎 ,但不久受到了批判 。“文革”期间,因《呼啸山庄》和儿童文学作品《成问题 的故事》《电影院的故事》被批,以及受哥哥杨宪益被捕入狱 的牵连,杨苡一次次挨批斗 。《呼啸山庄》也销声匿迹了。 1969年夏的一天,红卫兵提审她时要她交代和巴金的关系 ,因她不合作 ,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 。但她没有流泪。她说 ,我们都学会了绝不轻易流泪 ,因为只有这个本事,以此来表示我们并不屈从 。 杨苡和巴金的通信始于1935年 ,彼时她手上一共存有23封巴金 的信 ,后不得不交出 。1972年,杨宪益出狱后,杨苡也被“解放”。这些信随之发还,一封未少。 杨苡继续在南京师范学院当教员 。1980年 ,杨苡辞职。很多人劝她等定了职称再退休,她毫无留恋,痛快走人,以打过七五折 的每月90余元工资退休。也因此,她一直没有职称 。有人称她“教授”时 ,她一定要指正 :“我不是教授 ,我 是教员 。” “世界上最富有 的人” 杨苡一直记得 ,80年代初和中叶, 是一长段美好的令人振奋 的新时期。 1980年,她的代表译作《呼啸山庄》重回人们的视野 ,受到读者极其热烈 的追捧 。 《译林》杂志创始人李景端一手促成了《呼啸山庄》的再版 。他告诉记者,改革开放后他所在 的江苏人民出版社开始少量翻译出版西方国家当代文学作品,急需一部外国名著译作打响第一炮。但找人现译时间太紧 ,杨苡 的西南联大同学 、安徽大学教授巫宁坤向李景端推荐了《呼啸山庄》。李景端向社领导汇报后 ,社领导几乎没有犹豫 ,很快拍板。 第一版印刷1万册,很快销售一空 。后来,《呼啸山庄》转由《译林》杂志发展而来的译林出版社出版,至今仍 是该社 的长销品种。 1980年版《呼啸山庄》。1987年5月 ,《雪泥集——巴金书简》由三联书店出版 ,收录了巴金致杨苡 的书信,包括发还给她 的23封信,以及后来的通信,长短不一 ,共存60封。得知她手上有这么多与巴金 的通信,她同学羡慕地说她 是“世界上最富有的人” 。 “生命始于80岁” 晚年,杨苡喜欢在深夜看着透过窗帘流泻进来 的月光回忆故旧 。 白天,她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,就喜欢在家给老友写信。她会花大量的精力去整理这些信件和旧照片 ,这是她最珍视 的物件 。她爱写信,还好写长信 ,常常落笔七八页纸。与之通信者不计其数 ,有老朋友过世 ,她会将对方 的通信寄给其子女。 她保持着早年教会学校的规矩礼数,有访客来要请对方用下午茶 ,送客要送出门外 ,穿衣要分场合,听音乐会、出去吃饭前都要洗脸描眉。 平日聊天 ,杨苡无论讲到什么都要引到哥哥杨宪益身上 ,觉得他无所不晓 。2007年 ,92岁 的杨宪益得了淋巴癌,却能配合医生做35次放疗。放疗后 ,他回到家,又能自由自在地吞云吐雾、在沙发上堕入他“从不公开的遐想”中了 ,还玩起了丢了很久 的打油诗 。 杨苡自豪地说 ,杨家人都不容易被什么疾病吓得魂不附体,都能做到“猝然临之而不惊 ,无故加之而不怒” 。或许正因为此 ,杨家有惊人 的长寿基因。母亲享年96岁,杨宪益活到94岁,姐姐杨敏如活到102岁 。 百岁杨苡。受访者 、杨苡女儿赵蘅供图近几年 ,杨苡每年都说 :“我有预感 ,今年过不去了 ,更要抓紧了 。” 她一直在为离世做着各种准备,与沈从文、巴金的通信已经捐给了博物馆,与邵燕祥的通信已经托人还给本人 ,大量的藏书要想好怎么送掉,房子最好也能捐出去 。她不想留任何遗产 。 她常自嘲地引用自己曾翻译过 的一篇短文:“老朋友,请努力活到80岁吧,这 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刻。人们可以包容您的一切一切 。您要 是还有疑问,我就告诉您:生命始于80岁 。” 1999年丈夫赵瑞蕻去世,那年 ,她正好80岁 。她对家具、书籍和随处可见的娃娃总是突然有新主意 ,经常指挥保姆重新摆放一番。照片也在不断变换位置 ,但不论如何摆放,巴金和杨宪益 的照片总是放在最突出 的位置 。 2022年9月12日 是杨苡103岁生日。这一年,《杨宪益杨苡兄妹译诗》《杨苡口述自传:一百年 ,许多人,许多事》上集(杨苡口述 、余斌撰写)和《天真与经验之歌》相继出版。她还有很多工作计划 ,要出版自传下集 、诗集、散文集,整理手稿信件。9月26日 ,在公证处协助下,她正式办好了私房捐赠的法律手续,完成了挂心已久 的一件要事。 她从不避讳死亡的话题 ,也从不失去盼望。她最喜欢引用《基督山恩仇记》里 的结尾:“人类的全部智慧就包含在两个词当中:等候与盼望。”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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